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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節發下數學練習卷時，他問：「老師！我沒有三角板，怎辦？」
我瞪了他一眼，不！應該說，我無奈的看了他許久，心中只有嘆氣。
讓手錶轉回十餘分鐘前的上節課下課鐘響時刻，老師大聲的說：
「下節課要做數學總複習，需要用到三角板，下課請大家先準備好！」
幾個孩子哇哇叫，說沒有三角板怎辦？一旁的孩子或是提醒「去借啊！」、或是好心的說「我借妳！」倒也看到他們的用心與善意。
所以，我問這孩子：
「你下課做什麼去了？沒帶？怎不去借呢？」
他支支吾吾的道出他和三位同學借了，但是，那三位同學不是已經借出了， 要不就和他一樣沒有帶。我問這孩子：
「你只和三位借？沒借到之後呢？就放棄了？不再努力去詢問？」
這時，我瞧見他身後的同學某桌上有三把三角板，他臉紅紅的露出了愧疚的表情，我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說什麼了？
孩子大了嗎？
這幾天整理照片時打開他們三年級的檔案，這麼一比較之下驚覺孩子一年來果真是抽高、長大不少，尤其是臉蛋，沒有一年前那麼稚嫩了，心底很是歡欣「孩子大了」！但是，生活上的許多事情，卻又把我從這股歡欣的心情中拉回到有點憂心的那一國。
沒有三角板這件事讓我看到孩子們沒有把師長的話放在心上。打從開學就預告過：這學期三角板是一件很重要的文具，因為我們上課、還有兩次的評量都會用到這文具，所以書包裡、鉛筆盒裡面一定要準備好；而課堂上也是一再提醒：要準備！要準備！可我所見：許多孩子並不在意，三角板或是鮮有出現，或是當作玩具飛機的展翼，唯一可以讓它出現的機會只有──老師要檢查的那天。
此外，我更是在意的看到了用心與否的問題。
孩子只為他自己努力了三次。他向三位他的好朋友借而未果後就放棄了，整個下課我猶有記憶看到他的身影是在教室間玩耍。我問他：
「你怎麼不繼續的向其他人開口呢？」
「或者，你可以和老師說說看，我會請你去『失物招領』箱子裡找一把。」
他沉默了。我看到他和許多孩子的問題：給自己太寬鬆的標準，對一件事情的無所謂，更重要的是不用心也不認真的去為自己的事情負責。我問他們：
「老師這一年來看到的情形是：如果我說『明天可以帶玩具來玩』，全班每個人都會帶來，從沒有聽到有人對我說過：『老師，我忘了！』可是，當老師要求帶回條、通知單、文具、週一穿上制服、甚至是當天的作業，老師從來都沒有收整齊過，我真的要為那些沒有做到這種負責任的孩子感到失望！」
想要得到效果，一般人咸認嚴刑峻法是個不錯的選擇，新加坡的秩序舉世標榜，但是，人性該擺在哪個位置？嚴刑峻法的思維真的是對人性最大的考驗，也是對人性黑暗的最好寫照，如果說酒醉開車會給槍斃或是闖紅燈會罰上一百萬的話，肯定這社會的交通會很安全，可是，這樣做不是在教育。我常在想：孩子們有這樣的表現是不是因為我教育的關係？我不喜歡用懲罰來教育，總是說了又說，懲罰也是單調的那兩、三種，可是想驗收成果時往往是讓我吃了一個「失望」。不過，我也常告訴自己：慢慢來，教育不是法律，我需要的是……時間。
【2012/5/11 台北市教師e週報】
Posted in: 親師成長與學習
